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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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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人,一旦認識便會天天碰面,一旦道別便會永不遇見。

第二天上班,我騎著五十元買來的所謂的“偷盜車”趟進自行車棚,這車隨我,外表破舊內在還是不錯滴,所以鎖當然也配得高檔些,自是不想讓人再偷回去賣。因為員工都是走的後門,這一個月我其實除了面試那天是沒有再進過那扇富麗堂皇的大門的,所以,當我去財務部領工資經過大廳時,淚流滿面,保安和警察,是有多大的區別啊……

自上次不算太好的分別後,居然哪裏都能瞟到他的身影,這讓我感嘆,前一個月的工作我是做的多麽的心無旁騖啊,每次面過,他也不過微微一笑,卻弄的我心慌慌,倒不是被他的笑容晃的,而是上次做事太欠考慮,在不確定他為人的情況下居然編了那麽詆毀自己形象的故事,若他是個大嘴巴,那我……那我……太悲催了……

於是我做事更小心了,兢兢業業的過著每一天,耳朵也訓練的靈敏起來,三百六十度的收聽各種流言,還連著兩次拒絕了袁灝的邀請,每天又開始兩點一線的生活。終於,我聽到了關於自己的流言:我,跟端木,交往了!

聽到這個流言,我倒也放心不少,別人來問時我笑笑裝神秘,一則不管怎樣,從哪裏發生就該滅在哪裏,二則,向來把社會想的無比黑暗的我一直盤算著,在這酒肉之地工作,早晚會發生那些書上寫的被下藥啊,被QJ啊,被等等等等的一系列慘劇,要是第一次落在醜陋猥瑣的胖老頭手裏我肯定會暴走,所以正籌劃一個破處計劃,人選當然首先要身體健康,越帥越好,其次要有經驗者,況且還有一個很隱晦的理由,我很害怕自己的初夜不落紅,如果兢兢業業的守著個身子挨到新婚夜沒落紅,結果遭夫家輕賤,那才是萬般不劃算的事,如果交過男友,那麽大可把這個責任推到前男友身上,誰也不會查你當時落沒落紅。

本著這兩點,我倒也有心和他湊在一起,畢竟那相貌是非常難找滴,只待探查清楚他的背景就能一步步作案了,不過他沒再來找過我,我也不好意思在說了那些話後再主動貼上他,所以就一邊候著,一邊旁敲側擊的打聽他的消息。

收集了半個月,好壞各摻半,雖然我也知道這樣的相貌,身經的女子必不會少,可是,這也有點太誇張了,十八歲的年紀,居然和酒店裏一半的年輕姑娘有牽扯,我再一次有些動搖,該不會身體真有什麽病吧,還算好的消息是,目前為止沒有聽見一個姑娘說他的不是,我該佩服他的分手技術高超呢還是誇讚姑娘們的心地都太善良了。

猶豫著這日子又過了半個月,七月,驕陽霸氣,中午不再回家而是呆在賓館吹空調,想著下個月自己就滿20周歲了,發了工資該好好買件禮物孝敬媽媽,因為我的離家,也將我媽從他第二任丈夫的身邊拉走了,因為不放心我,我媽搬來和我住在一起照顧我,這是我和她分別了10年後的再次同居,離婚本不該說誰的對錯,但終歸對孩子有著負面影響,好在,我終於獨立了,也終於可以在媽媽身邊做些以前沒機會做的事了。經過兩個月的同居生活,我真正的性格在基因裏被挖掘出來,我一直認為我爸是‘英國人’,我媽是‘美國人’,現在,這個美國的媽把我的思想完全的打開了。在我說出二十破處計劃時,我媽看了我半天:什麽,你居然還是處女??唉,都怪你爸,讓我不能在你身邊開導你,害你到現在還沒人要……我暴汗,老媽,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樣得天獨厚的,吸引的男人個個都是小嫩,第二任丈夫還只比我大八歲,你這份魅力,我這輩子都追不上啊……

由於我的盡心盡力,使得我的包房的客人總是最後一桌走的,反正我也沒其他的娛樂愛好,晚點就晚點,也沒啥抱怨。可是今晚,白天曝了一天了,氣壓低的讓我氣短起來,分明有下雨的征兆,心裏不知怎地總有些惶惶然,在擺完最後一雙碗筷時,房間的燈突然滅了,身後的門哢嚓一下,我不由自主的叫著跳轉身,撞進一個懷抱裏。

因為手裏還握著筷子,胡亂的往前捅了好幾下,來人悶哼了幾聲偏過了點身,我趁機竄至門口,擰開門站入明亮的廊燈底下惡狠狠的看著房內,沒想到這樣的事還是找來了。

廊燈的光劈開包房的陰暗,來人緩緩轉過身,居然是端木,修白的手指晃在腹間,幽奈的輕笑從陰影裏淌過來:“呵……我們幼幼的力氣還真大……”

我一腳跨回包房,同時反手開了燈:“誰讓你嚇我,要有下次,我可不保證手裏握的還是筷子。”

端木突然伸手關了燈,走到避光的沙發上坐下:“我胃痛,不想見光。”

你愛玩黑暗是你的事,別把我這弄的陰森鬼氣的,本想再把燈打開,不過剛才自己似乎下手是挺重的,想了一下,也拉了把凳子坐在門口,低頭玩弄手裏的筷子:“找我有事兒?”

半響沒回應,於是擡眼瞅他,這一瞅,我的心晃蕩了一下,房間的衍光照得他臉部的陰影重重疊疊的愈發立體,兩汪閃爍讓我想起‘荷塘月色’四個字,這樣的容貌突然和傾國怨伶裏的吳玥重疊了起來,我滴小心肝,吳玥啊……我滴夢中情人……,我一度曾堅持現實中的男人再如何都永遠比不上漫畫裏的美男。

我竟不由自主的站起來:“呃……很疼嗎?”同時慢慢朝他踱去。還有兩三步的距離突然被他伸手一拽,身不由己的跌坐了進去。

他拉過我的手蓋在胃部“我誠然嚇了你,你現在還不好好的,我可是實打實的受傷了……”兩汪秋水近看愈加波光粼粼,我抽了抽手,又擡了擡屁股,發現兩樣都掙脫不了,不僅嘀咕,這像受了傷的麽,可這似軟似硬的目光又盯的我無法理直氣壯高聲粗氣的把‘活該’二字摔出去,這麽一個楞神,他的臉居然已然近在分毫,血一下子全湧上了臉,心跳像打樁機一樣震動著我整個身體,這,這,這是要吻過來了麽??

雖然這樣的情節,看書看電視也練到了臉不紅心不跳的境界了,可是進入戰場,我毫無經驗,慌亂得對身體的掌控權都自動丟棄了,放到現在來說,就算當時有個隨身空間,我可能連爬都忘了爬進去,可是這兩片吸鐵石定定的定在我左臉,半天也沒落實過來,卻感覺熱氣拂過我的耳垂,“幼幼,做我女朋友好嗎?”,一字一字敲砸進去,血從耳朵裏噴湧而出……

溫熱的唇輕輕覆蓋了上來,我仿佛鉆進了他的身體,鼻息間全是他的氣息,只感覺唇上酥酥麻麻,如同爬了一條蠶寶寶,只得用僅存的一點力氣吸緊雙唇一動不敢動,突然,被狠狠咬了一口,我下意識的叫喚出聲,那條蠶就如同菟絲草一般迅速纏繞進來,圍著我的舌不斷繞著八字情結……

我的心臟被他全然的包裹起來,時輕時重的揉捏著,後背的汗水順著龍骨滑入股溝,大腿下的一塊硬硬的東西也硌的我生疼,我忍不住擺動了一下臀部,一只手掌便滑進了我的裙子,幾乎是本能的,我夾起雙腿伸手去擋,縱使使不上多少力,還是拼命屈起膝蓋,無奈他也毫不退讓,忽然我感覺渾身一顫,私處像被火燙了一下,一下子我的意識清醒過來,觸電般猛的推了出去:“端木喻白!”

一道閃電攜著我正義淩然的大喊劈到他臉上,情欲一閃而滅。雷聲隆隆,詭異的沈默隨著他的默默離開慢慢無痕,我大口大口的呼吸如同哮喘一般。漸漸傾翻的水聲砸醒了絲絲清明,那閃電裏,朦朧地照亮了一絲……鄙夷??是錯覺麽?

我整理好房間下了樓,挎著包站在門口看著外面的滴滴落落,慢慢笑起來,這初吻,感覺還不錯!

暗影晃動,漸漸清晰,那笑容停在面前的雨裏,發尖的水流順著嘴角的弧度滴落在起伏的胸部,甚至他沖過來的風也順勢把我打濕了,“幼幼,做我女朋友好嗎?”他眼裏一片清明,沒有一絲氳氤之氣,笑容純潔得幾乎判若兩人。

我望著這樣的端木,心裏的笑意竟不受控制的愈發濃烈,甚至連回答都不敢說,怕一張嘴便是無可抑制的大笑,兩人就這樣彎著嘴角對視著,遠處卻傳來熟悉的叫聲:“幼幼……”

一把大傘,一個身影,三人對望,一人驚艷,一人赫然,還有一人,心思難猜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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